2007年7月2日星期一

咖 啡 或 茶

2006年08月16日

以 色 列 狂 攻 黎 巴 嫩 , 百 倍 的 火 力 , 還 擊 真 主 黨 的 挑 釁 , 屠 殺 了 許 多 平 民 和 婦 孺 , 因 為 以 色 列 前 總 理 梅 雅 夫 人 說 過 : 「 將 來 回 顧 歷 史 , 事 後 孔 明 , 是 最 容 易 的 , 難 的 是 當 機 判 斷 人 對 事 情 的 當 下 感 受 。 」
梅 雅 夫 人 的 原 話 比 較 簡 潔 : It's easy to look back at historic events with the benefit of hindsight. What's not so easy is to try to see things as they must have looked to people at the time.
這 句 話 駁 斥 了 許 多 人 的 濫 調 : 一 個 領 袖 , 不 要 逞 一 時 之 快 , 要 爭 千 秋 。 但 是 梅 雅 夫 人 問 : 什 麼 叫 做 「 千 秋 」 ? 所 謂 千 秋 功 罪 , 有 什 麼 意 義 ? 歷 史 是 由 無 數 的 「 旦 夕 」 組 成 的 , 旦 夕 對 當 前 的 國 人 的 生 命 財 產 有 所 交 代 , 勝 過 許 多 年 後 , 對 一 群 遙 遠 的 歷 史 學 家 的 筆 墨 負 責 。
「 歷 史 是 昨 天 的 新 聞 , 新 聞 是 明 天 的 歷 史 」 , 然 而 歷 史 學 家 往 往 站 在 時 間 的 高 地 , 評 論 逝 去 的 人 物 , 他 們 擁 有 「 事 後 孔 明 」 的 時 地 優 勢 , 也 就 是 所 謂 Benefit of hindsight 。 但 是 一 個 卓 越 的 領 袖 不 同 , 他 跟 戰 地 記 者 一 樣 , 身 陷 危 機 , 千 鈞 一 髮 , 他 來 不 及 向 百 年 後 的 歷 史 學 家 諮 詢 意 見 了 , 他 無 從 享 受 躊 躇 三 思 , 所 謂 「 向 歷 史 交 代 」 的 婆 媽 的 奢 侈 , 就 像 戰 地 記 者 抓 拍 一 個 稍 縱 即 逝 的 鏡 頭 , 他 來 不 及 打 電 話 向 遠 在 冷 氣 間 的 採 訪 主 任 和 總 編 輯 請 示 了 , 他 的 全 部 生 命 只 濃 縮 在 分 秒 必 爭 的 當 下 , 而 歷 史 學 家 , 是 未 來 式 和 人 物 , 歷 史 學 , 是 純 粹 的 過 去 式 。


一 個 卓 越 的 領 袖 , 往 往 無 暇 作 曲 , 他 只 須 要 玩 爵 士 樂 。 作 曲 也 為 了 後 世 的 讚 嘆 , 爵 士 樂 是 贏 取 目 前 的 掌 聲 。 他 不 需 要 所 謂 遠 大 的 視 野 , 這 句 話 , 有 時 是 騙 人 的 , 也 不 要 「 定 , 睇 遠 」 , 所 謂 謀 定 而 後 動 之 類 , 以 色 列 的 處 境 不 同 , 如 果 躊 躇 慈 悲 , 錯 過 了 現 在 , 就 一 定 喪 失 了 未 來 。
因 此 梅 雅 夫 人 的 意 思 是 , 就 像 拍 電 影 《 北 非 諜 影 》 片 子 在 一 九 四 七 年 完 成 , 從 來 沒 有 想 過 拍 給 六 十 年 之 後 歐 美 電 影 學 院 的 一 干 影 評 人 看 , 沒 有 想 過 三 代 之 後 成 就 為 百 年 電 影 第 一 經 典 名 作 , 編 導 當 時 操 控 預 算 、 修 改 劇 本 、 調 動 演 員 , 一 切 為 三 個 月 後 上 映 的 票 房 而 拼 搏 , 叫 好 叫 座 , 只 為 了 當 下 這 代 觀 眾 , 百 年 之 後 的 功 譽 管 不 得 了 , 只 是 上 帝 手 上 隨 意 發 放 的 一 筆 花 紅 。
旦 夕 的 勝 利 , 往 往 就 是 千 秋 的 成 功 , 雖 然 並 不 百 分 之 一 百 是 , 但 是 對 於 一 個 強 人 , 值 得 豪 氣 地 博 一 手 ─ ─ 他 不 信 所 謂 歷 史 學 家 , 只 信 自 己 的 直 覺 , 他 只 信 「 膽 識 感 覺 」 ( Gut feeling ) , 不 理 會 什 麼 春 秋 之 論 , 董 狐 之 爭 , 因 為 他 認 為 自 己 一 簽 軍 令 , 即 是 董 狐 , 俯 仰 即 成 千 秋 。 這 也 是 強 人 之 一 種 , 正 如 飲 品 , 有 咖 啡 , 也 有 濃 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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