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東 菜

2007年06月25日

因 為 以 羊 肉 為 主 ， 變 化 不 太 大 ， 中 東 菜 從 來 沒 有 流 行 過 。
許 多 人 對 羊 肉 有 偏 見 ， 總 以 為 羊 肉 很 羶 ， 中 東 菜 的 羊 肉 其 實 一 點 也 不 羶 ， 用 木 炭 燒 烤 ， 佐 以 番 茄 、 洋 、 橄 欖 混 雜 的 沙 律 ， 中 東 菜 的 味 道 確 實 有 點 單 調 ， 但 貴 在 特 別 的 情 調 。
不 論 在 伊 斯 坦 堡 、 烏 魯 木 齊 ， 還 是 北 非 的 突 尼 斯 ， 吃 中 東 菜 一 定 要 在 露 天 的 大 廣 場 ， 越 多 人 越 好 。 中 東 菜 以 燒 羊 肉 串 為 主 ， 燒 烤 時 的 煙 火 ， 微 焦 的 燻 味 ， 沙 律 的 清 涼 ， 如 果 還 配 上 賣 藝 人 的 鼓 聲 和 笛 子 ， 這 才 是 品 嚐 阿 拉 伯 菜 的 意 境 的 全 餐 。
全 世 界 有 幾 個 地 方 吃 中 東 菜 最 好 。 首 選 自 然 是 摩 洛 哥 馬 拉 加 什 的 露 天 大 巴 剎 了 。 阿 拉 伯 人 市 集 ， 一 般 都 有 千 百 年 古 老 歷 史 ， 阿 拉 伯 人 聚 眾 進 食 時 有 一 種 別 開 生 面 的 歡 樂 氣 氛 ， 熱 而 不 鬧 ， 喧 而 不 囂 ， 難 得 的 是 回 徒 講 究 清 潔 ， 多 大 的 市 集 ， 不 論 多 人 山 人 海 ， 絕 對 沒 有 吐 痰 搧 鼻 涕 的 厭 惡 鏡 頭 ， 同 樣 是 古 老 的 畜 牧 民 族 ， 有 一 本 嚴 苛 的 可 蘭 經 管 束 ， 基 本 的 品 格 還 是 有 保 障 的 。
去 不 了 馬 拉 加 什 那 麼 遠 ， 烏 魯 木 齊 的 露 天 廣 場 也 可 以 一 試 。 四 周 都 是 漢 人 的 商 場 ， 這 一 點 有 些 煞 風 景 ， 但 一 面 吃 ， 頭 上 十 層 樓 的 高 處 有 人 在 表 演 走 鋼 索 ， 下 面 沒 有 安 全 網 。 夜 夜 同 樣 的 節 目 ， 賣 藝 者 本 來 技 出 一 家 ， 據 說 父 親 摔 死 了 ， 哥 哥 也 摔 死 了 ， 剩 下 家 族 最 後 一 員 ， 夜 夜 在 戰 戰 兢 兢 地 玩 命 。 當 你 知 道 一 點 點 歷 史 ， 就 會 坐 得 遠 一 點 ， 背 對 ， 提 防 今 天 就 是 那 麼 巧 ， 無 端 端 鄰 座 的 餐 桌 上 會 嚴 重 「 加 料 」 ， 摔 斷 一 隻 手 臂 ， 會 飛 濺 過 來 ， 落 在 你 的 羊 肉 串 的 盆 子 上 。
中 東 菜 不 是 處 處 都 一 樣 的 。 像 黎 巴 嫩 ， 就 因 為 受 意 大 利 影 響 ， 有 一 種 羊 肉 披 薩 ， 面 積 遠 遠 比 意 大 利 披 薩 小 ， 在 路 邊 咖 啡 店 的 炭 火 爐 上 即 興 烹 調 ， 番 茄 、 羊 加 羊 肉 碎 ， 味 道 粗 樸 ， 沒 有 意 大 利 披 薩 之 花 巧 。 在 阿 富 汗 ， 也 出 產 一 種 叫 布 蘭 尼 的 烤 包 ， 像 印 度 菜 的 Naan 一 樣 ， 但 下 很 重 的 雞 蛋 。 從 地 中 海 到 南 亞 次 大 陸 ， 一 部 一 千 年 的 交 通 史 ， 都 展 現 在 食 物 上 ， 在 露 天 廣 場 ， 看 寶 藍 的 天 色 暗 下 去 ， 淡 藍 的 星 星 升 起 來 ， 清 涼 的 空 氣 拌 一 絲 大 漠 的 風 沙 。
這 就 是 吃 中 東 菜 享 受 的 地 方 。 阿 拉 伯 人 禁 酒 ， 但 用 礦 泉 水 佐 膳 羊 肉 ， 味 道 是 銀 晶 晶 的 。 羊 肉 一 般 都 烤 得 比 較 老 ， 但 與 一 盆 橄 欖 油 的 地 中 海 沙 律 共 進 ， 口 腔 充 滿 粗 獷 與 清 柔 。
看 一 個 北 非 的 肥 媽 ， 甩 一 對 粗 膀 子 為 你 燒 烤 ， 她 年 方 十 六 的 女 兒 為 她 當 助 手 ， 就 人 大 樂 。 小 女 孩 的 眼 睛 很 大 ， 眼 睫 毛 很 彎 很 長 ， 翹 得 起 兩 顆 星 星 。 一 頓 親 臨 異 境 的 中 東 菜 ， 是 一 首 令 人 難 忘 的 夜 歌 。